菲泽音

*yuri on ice女性向同人

*马卡钦视角

*有角色死亡情节，请注意！

 

*** 

我的名字叫马卡钦，是一只棕色毛色的巨型贵宾。

我最初的记忆是刚满月没多久以后，和兄弟姐妹们窝在母亲温暖皮毛边。突然，有什么把我从它们所在的地方带走了。

“我选这只，它比别的狗都要大，真可爱。”

有个人类抱起了我，他的手非常温暖，像母亲的舌头一样抚摸着我的头。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似乎在夸奖我。

于是我就被带离了母亲身边。

我来到了新的家庭，和新的伙伴一起生活。他的名字叫“维克托”。

维克托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伙伴，只有我。

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为了“马卡钦”。

 

每当维克托出去的时候，我都会陷入忧郁。我们狗这样的生物是不能离开群体一个人生活的。所以我咬烂了好几只维克托的拖鞋。看到家里的惨状，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抱着我，耐心地安抚我。等年纪大一点后我就学会克制不去破坏家里了。维克托很高兴，夸奖我是聪明的孩子。有时候维克托要出门好几天，他把我寄养在附近的人家里。寄养我的人是一对年长的夫妇，他们也是好人。但对我来说家人只有维克托而已。维克托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每次都会先跑来接我，再和我一起回家。

“我们回家了，马卡钦！”

“汪汪！”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体检时间。维克托给医生打电话。我听到了他嘴里说出了“体检”，非常害怕。我想躲进沙发背后，维克托推开沙发把我抓出来了。为了怕我在半路上逃跑他从柜子里拿出项圈和绳子给我戴上。糟糕，这下逃不掉了。

医院是个讨厌的地方，这里有很多难闻的气味，还有穿着白衣服的人用东西敲开我的嘴，用细细的东西戳我屁股。

只有这时候维克托不会帮我，他会按着我的腿，让白衣服的人好捉住我。

“体检”结束了，白衣服的人对维克托说。

“恭喜你，马卡钦今年也很健康。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主人。”

“太好了，马卡钦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想象没有它。”

维克托把脸埋进我的脖子，发出了松了口气的声音。然后我们就回家了。

那天晚上维克托给我开了平时很难吃到的高级罐头，还给了我三倍的零食。我觉得可以原谅他了。

毕竟维克托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觉得肚子很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不想吃东西。是不是因为维克托不在家的原因呢？他又出门了，所以我被送到邻居家寄养。处于动物本能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虚弱的样子，而且那样的话我会被送到医院去，让白色衣服的人用针戳我的屁股。

我努力忍住了疼痛。

晚上大家全都睡了，但我却睡不着，我闭上眼睛，只觉得肚子比白天更痛了。

忽然间我看到了什么东西。

有光。

没有人的客厅里突然亮起了光，同时我听到了声音。那并不是因为有小偷来了，即使是我也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无需别人告诉我，只要看到那束光我就明白了。凡是生物在这一刻都会明白的。

天使吹着号角从空中缓缓地降到我面前，她伸出手，像维克托那样抚摸着我的头。

“乖孩子，你叫马卡钦吗？你不用再忍受痛苦了，我将会带你去天堂。”

啊原来是这样，我要死了，我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维克托的笑容。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呢？维克托没有别的家人了，他那个大房子里永远只住着我们两个。

这样我就睁开了眼睛。

我不能死。

天使看着我，皱起了眉头。她似乎有能够读取我脑中想法的能力。

“为了你的家人，你不想死吗？”

我发出了虚弱的“汪”。

“可你是狗，他是人类。你们的寿命差太多了，你不可能永远陪着他的。他会很伤心，不过那是暂时的。他早晚会遇到另一个人类，然后忘记你的。”

即使如此，我也想努力活下去。至少在遇到另一个人之前，我不能让维克托独自活下去。

天使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我可以让你再多活一阵子，但不能超过天命。”

我不知道“天命”是什么，可能是某种最终限制规定？

天使消失了，那里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可疼痛没有消失。

 

维克托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小的盒子。他在家也总是盯着盒子看，有时候我会吃醋地把它压在身下，这时维克托会毫不留情推开我。

“马卡钦，你看这个人。”

他指着盒子，我这才发现里面有东西在动，是个黑发的人类。

“你觉得他怎么样，他真的很有趣。我想我可能爱上他了。你会喜欢他吗？”

维克托的眼睛闪着光，他的脸上带着红晕，非常满足地看着那个人类在里面跳来跳去。

我看着这样的维克托，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马卡钦，你想去日本吗?那是个大家每天早饭要吃鱼的国家，还有海和樱花，我想你应该不会讨厌的。”

这样，我跟着维克托来到了日本。

 

黑发的人类打开了门，我和他对视着。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要带走我生命的死神。

死神的名字叫“勇利”，维克托热情地向他介绍着我。

维克托非常愉快地笑着，恨不得把整个世界介绍给他。勇利也看着他，他的眼里只有维克托。

我陷入了沉思。

我可以把维克托托付给这个人吗？

日本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房子里住着很多人，维克托和他们说这话，一点没有陌生的感觉。不像我们住在大房子的时候，他只有我陪在他身边。

人类也是必须群居的动物，我忽然意识到这点。我也突然意识到维克托或许不需要我的陪伴了。

他会很伤心、很难过，但他总会习惯的。而且在他身边还有温柔的死神在。

 

勇利家里有个地方放着另一只狗的照片。那只狗长得很像我。

我顺着馒头的香味跑进房间里，勇利也跟着过来，害得我吃不到馒头了。

他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指着照片里的狗。

“那是小维。它比你小一点，不过已经去世了。”

我看着勇利，舔舔他的手。

“你在安慰我吗？谢谢你，不过我已经不像小维刚走时那么痛苦了，因为遇见了维克托和你。”

“汪！”

“真不可思议，就连那么痛苦的感觉都会渐渐变淡，人真是没记性的动物。”

勇利把我带出了房间，从背后合上门。

“马卡钦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天气渐渐变得温暖起来的时候，我和勇利一起回到了我原来住的地方。我在黑暗的笼子里待了很长时间才被放出来。刚从笼子里出来，我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我的脑中深深记得回家的路，注意到勇利也是往那个方向去后，我跑得更快了。

我们回到了家里，这是我和维克托的家，现在勇利也来了。

维克托抱住了我，用手拼命揉我的头，而勇利在我背后抱着维克托。

接着维克托松开抱着我的手抱紧了勇利。

啊，他已经找到了新的家人了。

我不知怎么有点难过，却又很高兴。

维克托会和这个人类生活在一起，他们会活很多年。某一天维克托也会看着我的照片说，“我曾经养过一条狗”。那时候的他大概已经不会露出悲伤的表情了。

 

我满足地绕过他们走向房间里，那里有我睡觉的窝。虽然我很讨厌睡在窝里，晚上总是跳到维克托床上。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我还是想要睡在自己的窝里。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有谁伸出手在抚摸我的头。

“马卡钦，你已经很努力了，是时候休息了。”

然后我忽然想到，这种感觉和刚出生时母亲用舌头舔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的身体仿佛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听见了天使的号角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