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同名
先统一下译名:
形代龙介(カタシロ=リョウスケ) 眼罩
雅零时(ミヤビ=レイジ )津名志时生 (ツナシ=トキオ) head(ヘッド) 头哥
牧羽信吾(マキバ=シンゴ) 睡美人
Reshbal(レシュバル) 头哥机
Samekh(ザメク)王机
新藤須方(シンドウ=スガタ)
津名志·、拓人(ツナシ=タク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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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Reshbal被破坏后,加诸在Head身上名为star driver的魔咒也同时解除。察觉到身体内侧开始传来阵阵睡意,Head伸出手。总是在他身后一步的那个男人,唯独这次站在他前方。可对方却被Samekh的在空中拖出的轨迹吸引,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变。
——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靠不住。
倒地的时候他这样想着。
后背着地的时候head注意到头顶闪耀着点点星光。就像不断变换角度的钻石星盘一样。已经是南十字星的季节了,眼前的景色像地面冲击脊柱一样冲击着他的视网膜。有多少时间没有抬起头了呢?大概因为他总是执迷于地底的东西吧。
Head带着一丝物忧的心情沉入睡眠的海底。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俯身注视着他的黑发少年,映在黑曜石般瞳孔中的自己仍然是年轻的样子,这让head松了口气。
“时生你醒了。”
用甜美的微笑,柔软的口气向自己问好,这是牧羽信吾。
——真是个笨蛋啊,明明被我利用又抛弃了。
信吾并不知道head心里在想什么。他用真正少年般直率的眼神望着head,渐渐地,眼中溢出了水汽。
“我好担心你会一睡不醒。”
Head撑起上半身打量着整个房间。现在正是黄昏,茜草色的夕阳奢华地从窗口撒进来,照亮了半个房间。在光与影的分界处站着那个男人。即使自己醒来也不靠近,男人看不清表情的侧脸正注视着窗外虚空的某点。
——就像海边古老的树,或是裸露的礁石。
Head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个男人总是脉脉地站在一边,承受着海浪不断拍击身体的痛苦。
却依然不语着。
开始落泪的信吾扑进了head的怀中,用脸颊摩擦着他的胸口和脖颈。Head把手从腋下环住少年背脊,轻轻抚摸着。
“一睡不起的人是你吧!”
听到坏心眼的回答,少年在head怀里抽泣着,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喜欢让别人焦急,却不擅长等人……”
“十六年也太长了!”
他又把头望向窗边的男人。对方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姿势,落日的余晖在他的脸上刻画出刀锋般严峻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信吾,还有龙介也是。”
第二次被拓人打脸的时候他终于爽快地承认失败,所以也突然能考虑起别人的心情了。
“我不会在逃避了,所以……”
在不断变暗的房间里,他隐约听到了第二个抽泣的声音。不远处的龙介把头侧了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双肩不断起伏着。
“三个人一起去看星空吧。”
他笑着,对着窗边的男人再次伸出了手。
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被他弄乱人生的落败者,但即使如此他们都没有离开。
*星空
午夜的沙滩和白昼不同,冷得让人联想起沙漠的夜晚。风从海的彼方带来冰冷的空气,沾上了深沉的咸味。星光映照在暗涌的海平面上,泛出不可思议的紫色光芒,那是无声的赛壬之歌。Head和龙介并肩坐在沙滩上,谁都没有开口。像是受不了两人的气氛,看厌了星空的信吾早早就躺在head身边睡着了。
“为什么要夺走Samekh。”
先开口的是龙介,他用询问明天会不会下雨的口气,单刀直入。
“啊…为什么呢?”
Head一瞬间想要和旁边的孩子一样逃入梦里,但最后他还说开口了。
“最初想要随便夺走一枚印记,为了气父亲吧。”
他抱起双膝,把脸埋在里面。身边的龙介露出像是被海妖吸引的青年水手般的觉悟,死死地盯着海浪。
“但是,后来空不是走了吗,那时我开始想,必须夺走一切才行。这样才能改变那些讨厌的过去……”
说到空的时候,head感到从上臂接触的地方传来战栗,充分传达了身边这个男人悲哀的思绪。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静静地等着head接下去的话。
“但越是这么想,越是失去更多。最后连小鱼妹妹都走了。不过也只有最初的时候感到悲伤,如果得到一切的话,不是能把所有都变回来了吗?那时我是这么想的……”
说完,Head脸转向龙介。可就在那一刹那,男人的拳头向脸前飞来。如果没转头的话,原本拳头应该擦过脸颊,只是个小小的威吓,但现在却命中head的鼻梁。他以奇怪的姿势被打飞,脸朝下地撞上板结的沙滩,口中呛满了沙子。他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痛苦地咳嗽起来。
“这拳是代替空,还是小鱼妹妹?”
Head发出微弱的声音,向龙介质问。但对方的表情却比自己还要痛苦的样子,收回了拳头。
“大概是替我自己打的。”
说到底,这男人也在迷茫啊。head一边吐掉口中的沙子,一边想,到如今就算被这个男人再打几拳也不奇怪吧。
“简直就像小王子里面的酒鬼……”龙介的口中喃喃着head听不懂的话。
“小王子?是那本童话吗?”
“看过吗?”
“只有标题而已。我家那个死老头可从来没给我读过童话呢。”
话题突然转向了奇怪的方向,龙介似乎完全放弃再度袭击head的打算,他伸出手,像以往一样把head从地上拉起来。
结果,又回复了安静。但如同被打破一次的瓷器修补后也会留下伤痕,如今的沉默比一开始更让人透不过气。
“呐,时生,我打算出岛。”
就在这时,从梦里回来的信吾揉着眼睛,自顾自地开始说起话。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刚醒还是已经等待了很久,但现在的确是个说话的好机会。
“我已经看厌了这片完美的星空了,偶尔也想试试看,从城里仰望被污染的大气层的感觉。”
黑发的少年笑着,带着明朗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目光
“所以时生要跟我一起去吗?”
以漫天繁星为背景,信吾诱惑般向head走来,直到贴得再也近不了为止。但head只是单手环着信吾的腰——另一只手在被打倒的时候压在身下,现在正痛得动不了——吻着他柔软的黑发。
“抱歉了信吾,我之前从来没有认真观星过,至少等我看厌了南十字星吧。”
这个角度他看不见身后龙介的表情,但如果自己在此点头,对方一定不会挽留的吧。可head再也不想听到这个男人违心的话语了。
岛上的人离开了,外面来的却留了下来。他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第二个黄昏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head和龙介一起为信吾送行。
原本的计划是在上午出岛,这样可以在午饭前达到大陆。他们沿商业街向码头走去。从梦里刚醒来的信吾,像个旅行者一样对小岛上新出现的各种食物充满了好奇。
“啊!居然有音像店!”
看到展示用的蓝光播放器时,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太恐怖了,现在的技术……”
实际上无论head还是龙介都没有认真逛过音像店。因此他们两人所受到的冲击并不亚于有16年断层的孩子。Head重复看了好几遍高清显示器里展示的“世界名画鉴赏-卢浮宫篇-”,而龙介甚至在好莱坞战争片的柜台徘徊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仍住伸手的冲动,顺便把挡住蓝光播放器展台两人拖走。
接下来是书店,面包房,钟表店的历史远远大于十六年,所以信吾只是从外面远远望了下就向下个目标进发了。但在隔壁的游戏中心里,信吾不但连玩了三遍太鼓游戏,还鼓动剩下的两人一起拍大头贴。Head因为原本就很有表演欲,并不反对,可龙介的脸却一下子黑了。
“我拒绝,三个人在里面太挤了。”
他说出了在逻辑上很合理的反对理由。
“还有,这里太吵了,我到外面等你们。”
等他们从游戏中心出来,已经过了开船的时间。离下一班船还有4个小时,信吾提议找个地方吃午饭。他们在商店街的家庭餐厅里找了沿街的位子坐下,这时head和龙介都已经累得说不动话了,只有信吾兴致勃勃地不断向服务员下单些奇怪的东西。
在上菜的间隙,head对着黑发少年发出感叹。
“感觉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难道是睡着的时候被换了灵魂吗?
信吾试着吃了口墨汁意大利面,脸上露出无法形容的表情,听到head的话,他笑了。
“我一直在做梦,是未来的梦啊!各种各样有趣的未来,各种各样完美的未来……”
他把墨汁意大利面推到旁边,开始挑战辣味冰激凌。
“可是醒来才发现,我的梦里没有蓝光播放器或者墨汁意大利面这样的东西。所以我完美的梦还是败给不完美的现实了啊…好辣!”
Head在一瞬间觉得少年说了句很重要的话。即使曾经有人用这个理由规劝过他,过去的自己肯定会不屑一顾吧。但直到现在自己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意。直到败得几乎失去一切为止,他才发现自己所谓的完美是多么千疮百孔。
接着,信吾站起来,“时间快到了”,他望着店里的时钟,轻柔地催促到。
于是三人离开家庭餐厅,穿过商店街向巴士站走去。之后信吾既没有东张西望也再开过口,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有乘上满员的巴士的时候,他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尽全力凝视着车窗外的街景。
他们在终点下车,穿过闭市的晨间鱼市,往码头走去。那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人了。有被印记束缚的旧日守护者后裔,也有从岛外追寻力量而来的人。他们集结在此,踏上新的旅程。从今天开始会不断有人离开,而这座岛也会再次归于平静吧。他瞬间感到一丝悲哀,可轮船的汽笛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head的思绪。抬起头,他看到汽船向落日的方向慢慢调头。在甲板上,轮廓越来越小的信吾拼命挥着手,高声呼喊着“再见,然后再见了!”
于是,今天的白昼也结束了。汽船离开后水波渐渐愈合,最后归于平静。橙色的斜阳又再一次映在海面上。Head从没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身时间的流逝。他轻声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身边的男人身上。
“结束了,然后明天干什么呢?”
可男人回答的却是其他话题。
“空还有小鱼在海那边。她们说不定在等你……”
听到男人鸡同鸭讲的回应,head的心中涌上了愤怒和悲伤,但最后剩下的是怜悯。
——这个男人被我伤得多深啊。
他这么想着。
“如果没有预定,明天一起去书店吧。今天太晚了……”
“啊?”
“去买小王子啊!”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一边用手指戳着龙介的侧腰。
“至少在这点上面不能被你当成傻瓜。”
他大步向回走去,一边望着秋日的星空,一边侧耳倾听身后。龙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来了。
“小王子是怎么样的故事?”
他故意加大了脚步。
“有从银河深处来到地球的美少年王子,银行家,电灯人,狐狸,还有apprivoiser.”
能感到男人紧紧跟在在身后。光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head就觉得心安。
“不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也许是本超出想象的书,不过有这个人在身边,或许会指点着我读懂吧。Head想着。明明是明天要做的事,可现在已经开始激动起来了。不知道看完小王子以后,自己会搞懂吗?
以今年最后的十字星夜空为背景,他第一次如此期待“明日”的到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