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泽音

*fate/zero到stay night之间的故事
*言金

言峰教会的圣诞弥撒在东木市是很有名的一景，差不多已经可以作为某种祭奠的存在了。在圣诞当日忏悔自身罪孽，虔诚地举行圣祭，对于教徒来说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日子，但最近就算是一般人也会去了。

“看过言峰神父那恶魔般的样子，走出教会的时候仿佛世界又重新染上色彩了”，很多性格中带着M一面的人这么称赞道。当然无论他们会因此信仰上神也好，或是第二天就把昨晚的感动忘记也好，对言峰神父来说都不重要。他的存在就是教会用来彰显神的荣光、传达神慈悲世人奇迹的体现。换句话说言峰自己也是凭借这个仪式来加深自己对神的敬仰。
所以，就算代行者的工作多么辛苦，每年圣诞前夕他都会不远万里赶回冬木市，把仿佛有幽灵出没——他知道幽灵的正体是什么——的教会打扫干净。
在那之后，就是静静地等待主的羔羊们前来忏悔了。

又是冬季，在从机场转乘巴士的路上言峰哈了口带着白雾的空气，忽然想到，似乎上一次离开东木也是这样的季节。
铅色的云彩仿佛在触手可及的高度，微弱的阳光从云间的缝隙穿出，让人这才意识到太阳的存在。在这片混沌的笼罩下远坂邸看起来就像某些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恐怖古堡。言峰推开了带着结界的铁门，伴随着“咯吱”声走进了远坂邸的庭院。

凛就立在宅子的玄关口。她用既不能说亲密又无法用疏远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等着这边先开口，于是言峰说了，“我要离开东木一阵子，如果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当然，这句话是多余的，每次临走前他都会这么说，倔强的少女却一次也没向他寻求过任何帮助。
在他离开的时候，只听到背后传来了铁门合上的声音。
但这次他的出行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久，几乎时隔一年，言峰才回到了东木之地。结果无论离开还是回来，眼前的景色都是及其相近的。
仔细想想，言峰在东木市度过的那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都发生在冬天，以至于对于东木短暂的春秋和丝毫不能用舒适形容的夏天，他都没什么大的感想了。

踏着湿润的土地，言峰再一次回到了教会。
“吉尔伽美什……”
只是接近教会敷地他就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或许不能完全称之人类。虽然外表相同又拥有血肉，吉尔伽美什的身体完全是由驻留在这个城市里的某种神秘的力量构成的。
作为赶鸭子上架的魔术师，言峰本没有这种需要多加训练才能学会的感知能力。只是因为和吉尔伽美什有着长久的孽缘，因此他特别熟悉英雄王的气息。
言峰直接走进了教会的礼堂。
金发的青年立在视线的正前方，他穿着单薄的黑衣，却显得尤其突出。大概是因为青年华丽的容貌已经不需要别的更多的装饰可，他的金发和红瞳比任何饰品都更为高贵。
见到言峰的出现，青年稍稍眯起眼睛，浮现了神秘的微笑。
“言峰绮礼，没想到你活着回来了。”
“啊，英雄王，看来今年你也安分守己地在人世逗留，真让我松了口气。”
言峰沉稳地欠了身，又缓步向吉尔伽美什走去了。
“你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担心的样子。”
立在高处的吉尔伽美什俯视着言峰。他啧了啧舌头，再度吐出染上了毒气的话。
“我其实一直在担心，万一你把教会毁了，我去哪里开圣诞弥撒呢？”
言峰向吉尔伽美什伸出了手，王笑着握住言峰的手，跳下了祭坛。
没有被令咒联系在一起的二人无法像普通的的master和servant那样通过契约的力量感知对方的存在。所以每次重逢时吉尔伽美什都会戏谑地尽情嘲讽一番。而言峰也会大胆地加以回敬。
“在倾听别人的罪之前，先忏悔你自身的罪吧。”
昏暗的室内，吉尔伽美什的金发如同宗教画上的圣人般醒目，但他的双眼却是恶魔的竖瞳。吉尔伽美什用如同被忤逆王之威严的罪人们的血染红的瞳孔凝视着言峰。
“我的罪……”
若是要忏悔的话，言峰最大的罪就是面前这本不该存在于此地的青年了。
但吉尔伽美什却完全看穿了他的心，在言峰开口前，青年用唇封住了言峰即将吐露的话语。

言峰在教会的十字前抱了吉尔伽美什。作为活生生的罪状，没有比这更重的了。
“没关系，如果要忏悔的话你也是该向我忏悔，因为我才是你的王。”
伏在言峰身上的吉尔伽美什扶着男人的肩膀，激烈地上下晃动着腰。
言峰很想说一句“王和神是不同的”，却很明智地闭上了嘴，更用力地环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腰。

那天言峰突然想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似乎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死了，你会和教会的接替者签订契约夺取圣杯吗？”
于是吉尔伽美什有些生气的扬起了眉毛。
“可笑之极，你是被我选中的人，怎么会随便死呢？”
王这么回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