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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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殇浪凛]一张双人床引发的血案

*东离剑

……

那是殇不患、凛雪鸦和浪巫谣三人结伴同行后没多久的事。

三人夜行进了一座城。

若是普通的乡村,现在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人了,但这座城也算是远近闻名,即使这个时候路边还有酒肆茶馆的灯笼亮着,显示出一种奢华富贵的姿态。尤其是大路边上的客栈,不仅有三层的高楼,门口还站着提灯笼的小二,一见到有人从城门经过就扯开嗓子招呼。

"官人住店吗?本地最大的客栈,有酒菜有马房!舞姬歌姬一应俱全!"

小二借着灯笼的光一打量来的三位,就觉得这几位英姿不凡,并非寻常,喊得更起劲了。

走在最前头的人一身白衣,虽是步行进城身上却无任何脏污,飘然若仙。

走在最后的青年则是红发碧眼,浑身华贵之气。

就在这一红一白两位谪仙之间,是个穿着布衣的剑客。他看起来年纪比另两人大点,披风带尘的打扮和旁人格格不入,但看他剑眉星目的神情,总觉得就不像个普通路人。

凛雪鸦见了小二就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我说二位,既然难得进城一次,不如今晚就住客栈吧!"

"客栈?我们有钱吗?"

殇不患忍不住问。他本想在城里找个破庙过夜,第二天办完事就走。没想到凛雪鸦要住店,住店不说还是这么高级的店,难道想偷别的客人的东西吗。

浪巫谣也想说点什么,但在普通人面前让聆牙开口不太好,他就狠狠瞪了凛雪鸦一眼,不过对方已经习惯了,毫无感觉。

"钱?"

凛雪鸦哈哈笑了一声,不知怎么从袖子里弹出一粒小金丸,往亮光处大步走去了。小二一看,别说住一晚,就是常住也不在话下,连忙"公子公子"地招呼起来。

但说巧也真不巧,这几日正好有些做生意的客人路过,导致这家全城最大的客栈已经客满了,只剩下一间双人房了。不过想想也不意外,他们到店已经那么晚了,能有个地方住就很好了。

凛雪鸦不是会被这点小小挫折打倒的男人,所以在他的坚持下三人还是住进去了。

客房的确豪华,对已经习惯住在天花板上有个洞的房子里的殇不患来说,这里实在有太浪费了。

相反,浪巫谣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欢喜。他这点微妙的感情变化殇不患从对方握琴的姿势能看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浪巫谣在西幽是无数人争相巴结的大名人,出入皇宫如回家,就发出个打喷嚏的声音都会有人痛哭流泪要付钱……而他却不做声地跑东离来找自己了。

他绝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并不讨厌华丽,这点从他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所以对浪巫谣来说现在风餐露宿的生活其实不怎么适合他。殇不患倚着客房的窗栏,瞥了一眼外面的点点灯火,觉得这地上的星星也挺好看的。他又不由想到凛雪鸦说不定早注意到这点才执意要来住店。毕竟凛雪鸦是他们一行人中最擅长看人心的家伙。所以男人在心里反省了一下,以后也别太抠门了。

就在殇不患心理斗争的同时凛雪鸦已经叫了小二打来热水了。

不知是否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鸦"字,凛雪鸦这人特别爱干净,就像禽鸟热衷打理羽毛。如今来到了住店,第一就是要梳洗更衣。

白发的青年微微低下头,将装饰在耳侧的发饰一一取下。他的动极快,只见手指在发丝间翻动几下就把头上的饰品在桌上一字摊开。最后他扯下束住马尾的丝带,一头柔顺的银发宛如瀑布般垂了下来,显露出某种性别暧昧的美。

另一边浪巫谣也解下指套,将额头上的装饰摘下。他带的不如凛雪鸦那样复杂华丽,只是用大粒的水晶串起来。但那串水晶每一颗都是绝世无双的稀罕之物,就连西幽公主都未必有这样一串链子。可不知为什么,这么华丽的饰品在他身上却普通普通的串珠般平平无奇,只能说他那头橙红色的发色太过艳丽,已无需别的东西衬托。若非无色透明的水晶,换其他宝石带在头上全都要暗淡三分。

在东离西幽,凡是武林高手都喜欢穿着华服异装,为的就是在气势上给对面一个下马威。好比那些有毒的蘑菇啊、蛇啊,都是显眼怪异的。可面前这两位青年并非为了抬高自己而装饰,也无需如此。

但是久违地看到他们不加着饰的样子,殇不患再次确认了面前的两人果真是天生的气度不凡。像这样的人不仅有两位,还同时在自己面前,实在不知道他上辈子究竟是积德太多还是作恶太多。

"你不用打水吗?"

凛雪鸦一边将长发小心翼翼地浸入热水中,一边侧着身子问。

"不用了,我一会去院子里的井里打水。"

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要不是穷得出不起柴火钱的人都会让小二打热水过来,不过殇不患内力高深,早已无惧寒暑。

虽然这么说,他也没动身,还是靠着窗口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

房间里弥漫着热气,隐约可以看见两位穿着单衣的青年,此情此景让人几乎要以为自己不小心落入了仙境。

等到三人都洗漱完毕,今天也就结束了。殇不患看了一眼客房里的床,再次确认了这张床上真的睡不下三个男人。

另两位也看着同样的地方。

"……"

趁凛雪鸦开口前,他的脑内立即出现了排列组合。

房钱是凛雪鸦出的,按理他应该睡床上。

但是……自己要是和凛雪鸦睡床上,浪巫谣不高兴。

那换成凛雪鸦和浪巫谣睡床上呢?先不说自己高不高兴,浪巫谣肯定也不高兴。

他只花一秒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决定。

殇不患立即抱着木棍冲到墙角盘腿坐下,就这么倚着墙闭上眼睛。

"我先睡了。"

他刚说完,不远处立即传来凛雪鸦轻浮的笑声。

"殇大侠真有风度。那我们就不推辞了。"

说着他就挽着浪巫谣的胳膊往床上爬,殇不患眯着一只眼睛,看到了整个过程。

浪巫谣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基本上要是凛雪鸦不耍他,他一般也就认了。

可是凛雪鸦怎么会不耍他呢?

果然,还没等他吹灭了床头灯多久,从两人那边就传来了衣衫摩擦的"淅淅"声。

"我一直觉得你皮肤真是宛如美玉,在西幽的时候一定常常保养吧……"

凛雪鸦压低了声音问枕边人,可是在寂静的夜里,他发出的任何声音都足以让殇不患无法入眠了。

"呜……"

"是这里吗,只要一触碰到这里,你就会马上躲开……"

"凛……住手。"

"我也一样,不信你也摸摸我。"

接着,黑暗中穿来一声巨响,风声从耳边划过,原来是浪巫谣从床上跳下,也跟着躲到墙角了。

"凛雪鸦!巫谣跟你不一样,他是个有节操的人!"

殇不患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抱怨声,装睡失败了。

于是凛雪鸦也从床上起身,重新点上灯。其实他们三人谁都不需点灯也看得清周围,但凛雪鸦磨磨蹭蹭地点上火,将烛台举起往墙角边照过来。他脸上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哀怨地扫了一眼地上,又垂下眼帘。

"你们是谁都不愿与我同睡吗?"

殇不患正想说"是你睡相太差",一旁的浪巫谣就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琴,往凛雪鸦处扔了过去。

"聆牙……陪你……"

老实说聆牙也算是浪巫谣平日不离手的珍惜之物,又对主人忠心耿耿,没想到居然会被当做挡箭牌抛出去,连它本身也不可思议地发出了"咔——"的声音。

不过聆牙也能算个人吗?

就连殇不患都差点忍不住要吐槽,凛雪鸦却没怎么使出他平日里那种狡辩劲,接过琴后只是笑了笑,就吹灭了床头灯。

房间里重归黑暗。殇不患再次闭上眼,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感受到浪巫谣的鼻息了。青年用脸颊贴着自己肩膀,也没乱动,只是闭着眼睛。以前他们两在西幽旅行时,也常有这样过夜的情况。他这种老实可爱的地方倒是同凛雪鸦完全相反。

很快从床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啊呀,刚才闹了一场不知怎么睡意就没了,聆牙你困吗?"

聆牙根本不是人,当然不会困。

"我倒是想起来,你们两从西幽到东离,一路上可有什么趣事呢?有人见到会说话的琴,没把你当做妖怪吧?"

凛雪鸦试探地问了几句,聆牙那个管不住嘴的毛病就发作了,开始滔滔不绝讲起遇见殇不患之前他们在东离山间发生的事。这家伙嗓门又大,丝毫不懂得在晚上要压低声音。作为琴在浪巫谣手里,他的确是一件举世无双的乐器,可现在听起来他那个大嗓门简直和锯木头声音差不多,吵得别人根本睡不着。

"哎……"

殇不患叹了口气,床上这两人——或者说一人一琴看来是说没完了。

"交换位置吧。"

凛雪鸦看来是打算把排列组合全都玩一遍才罢手了。

他话音刚落,凛雪鸦就第二次从床上爬起来,点亮了床头的油灯。

"怎么又要换吗?"

哼,明知顾问。

殇不患从凛雪鸦手里夺过聆牙,躺在床上。

为了以防被恶作剧,他双手交叉护在身上命门,直直地躺着。

不过凛雪鸦似乎也是玩腻了,很配合地在他身边躺下。

只是他那双纤细得让人不禁要问你是怎么挥剑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胸口。

凛雪鸦用热水擦过身,又涂上了香油,因此一躺下殇不患就闻到了淡淡的栀子香。

凛雪鸦虽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身体却和常人差不多温暖。

"灯没灭。"

殇不患一躺下就注意到这点,油灯的火虽然微弱,却正好照在他脸上。

耳边传来了凛雪鸦的轻笑声。

"要是灯灭了,浪大侠才更担心吧。"

凛雪鸦稍稍仰起头,用唇贴着殇不患的耳朵说道。

就算他说得很轻,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

殇不患将视线从床头移开,投向稍远一点的地方。

浪巫谣也在看这边,但他看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另一个男人。

红发的青年扬起眉毛(根据殇不患的经验,这是他动怒的意思)。

"凛雪鸦,你果然是个恶人。"

青年缓缓起身往这边走来,他的手里抱着琴,明确地进入了战斗模式……

最后说一下结果吧,床坏了。

就三位客人的说法,那夜不知怎么床就散架了,还好床上无人,没谁受到伤害。再加上付账的白发客人多出了几吊钱赔了坏掉的床,掌柜也就不纠结到底怎么回事了。

可是据打扫房间的小二说,那床是被仿佛剑一样的东西一劈为二,断面光滑,绝不像通常的坏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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